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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总觉得，这一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像是在演一场偶像剧。

    什么时候，呼吸与她而言，变成了一种负担。

    她微笑着，看着妈妈一声声喊痛。

    爸爸道：“好好好，那你尽量快一点，到了立刻给我打电话。”

    这样的微笑，要让她怎么展露

    她微笑着，看着妈妈在病床上挣扎。

    她…微笑着看着妈妈坚强的眼睛，妈妈亦微笑着看着她，那如海，如深渊一般的爱，每一天都在包围着她。人们都说，海的温度是冰冷的，可程思却觉得，当妈妈看着她的时候，她仿佛在天堂，在一个世人无法触及的地方。

    电话又挂了。

    妈妈总是看得那么通透，程思的眼泪愈加汹涌，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泪腺，她只能一边难看地笑着，一边拿手背擦着自己脸上的眼泪。她什么都不能做，她什么都做不了。到头来，她只能当一个见证者，见证妈妈的消亡。

    程思不明白，为什么像妈妈这样好的人会生病？为什么在妈妈的身上总是围绕着那么多的不幸？为什么厄运总要那么偏爱妈妈？

    只要某一天，出现一个导演喊停，所有的不幸就会马上远离她们。

    可如今，她即将…微笑的看着妈妈死去。

    妈妈不希望她死后会带走任何悲伤，也不希望自己拥有坟墓，她希望，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在时间的长河中，遵循着物理的规则，一点一点将她的记忆抹去。

    程思把头转向窗外，她并不想外人见到她哭的样子，她轻道：“刚刚上车，现在还刚进入高架。”

    程思默默地把歌曲继续播放，脸上的泪继续肆意流淌，可嘴角却微微弯起一个弧度，她想，妈妈总算要解脱了，自己应该为她开心才是。妈妈不止一次地同她说过，在她死的那一天，她不想任何人为她流泪，她只想所有人微笑着看着她离去，就像她只是去一个非常完美的地方旅行一样。

    她微笑着，看着妈妈一点点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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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该怎么扮演好一个完美的摆渡人的角色

    耳机里的歌愈加悲伤，好像她此时的心情，离医院的距离越近，嘴角的弧度就越保持不了上扬。她的嘴里开始泛出苦涩的哽咽，像是一头困兽，把自己锁在了自己的世界。

    胸口像是塞满了沉甸甸的石块，程思的每一口呼吸都能感觉到气管传来的辛辣感觉，她紧紧握住手，苍白的手上，暴起一根根青筋。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在瞬间匿了光芒，整个世界似乎一下子只有她一个人，她被如潮涌般的寂寞、压抑吞噬着，连骨头渣都没有剩下。

    她不止一次的想要逃避，她不止一次的想要拯救，但现实告诉她，妈妈总有一天会死，而且会死的很痛苦。她只能在妈妈最后的时光里，做一个孤单的摆渡人，让妈妈尽可能地不去害怕未卜的前途。

    程思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妈妈曾经说过，在遇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情绪的时候，只要不停地深呼吸，就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程思眉眼悲哀地望着外面淡红色的天空，妈妈没有告诉她，如果她在足够冷静的条件下，情绪却不受自己的控制时应该怎么做。

    程思回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