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3)

    六岁那年他格外嗜睡，学前班的孩子个个精神充沛，只有他是个例外，每天昏昏沉沉，倒在桌子上就开始睡觉，醒了以后还说着要去梦里找好看的大哥哥玩。

    “去周围看看，要不要？”

    细小的枝条听到有人夸它，趁着没人兴奋地转了一圈，展着身子绕成一个手环，上边的的嫩叶还在轻轻颤动。

    “嗯，确实讨厌。”闻森顺着他的话，摸摸他圆润的脸颊，顺手捏了捏，问：“要不要跟我走一走？”

    周边的人都认为他中了邪，妈妈一直不相信所谓邪神的存在，却因为他的状况不得不妥协，找了所谓神婆给他作法，奇怪的是，自从作法之后他的嗜睡状况就渐渐好转了。

    只是徘徊在那铃口的枝早就瞧好了时机，在他射出来前钻进去吃下那些浓稠的液体。

    “才……才不是妹妹，嗝，是，是……弟嗝，弟弟！”

    他哭着嗝，被闻森的话语激得有些恼怒，巴不得掀起裙子让闻森看看自己的小弟弟，但是一想到自己特殊的身体，又只好哭着再强调：“我真的不是妹妹呜呜呜……”

    “走去哪里？”

    梦里有一树一树的光影摇曳，有虚无缥缈的风雾涌动，有湿润模糊的绿。

    梦里是闻森的过去，藏着无尽的话语。

    林海记起来了。

    自己抬眼看到那双绿色的眼睛，一刹那都不会说话了，甚至被打了嗝。

    林海只是笑笑，回答他：“朋友送的。”

    “不是妹妹怎么会穿裙子呢？”

    梦里的男人一次次伸出手想要触碰自己，每次梦醒林海的心都在为他颤动，醒来时对闻森的爱意总会深刻一分。

    他实在太敏感。

    闻森这时候就踩着堆起来一层的树叶来到他面前蹲下，问他：“小妹妹怎么哭得那么厉害？”

    林海感受到它的愉悦，抚上手腕去摩挲它，被它亲昵地触上指尖，那一刻林海仿佛看见从指尖汇出来的的光凝聚成了闻森的形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林海爽得整个人都想要痉挛。

    梦里有闻森。

    虽然那不是闻森，但是也足以慰藉他这么长时间来暗淡的心情，这似乎在告诉他，闻森就快回来了。

    他像是在荒漠中寻到甘泉的旅人，小心翼翼地把它珍藏，每天只尝一小口，借此来维持自己即将干涸的生命。

    ……你什么时候回来找我？

    ——“我们永远不要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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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期早已结束，林海也携带着来自密林的枝条与自己一并回到大学。

    梦里的他跑进一片森林，他穿着小裙子哭得好厉害，想要脱掉，但是脱掉了就没有衣服穿了，于是他就蹲在树下呜呜地哭。

    梦里的记忆太过模糊，林海早已经不记得所谓的好看的大哥哥是什么模样，但是时过境迁，如今他以第三视角再一次回顾过去。

    可到底是什么都没有。林海失落地垂下眼帘，转动着手上的手环，无尽的光散落在地上，他踩着树影回到宿舍把脑袋陷进柔软的枕间选择安眠。

    闻森向他张开怀抱。

    六岁的他尚且看不出太明显的性别，他时常被哥哥抓去穿小裙子说自己是女孩子，自己打不过哥哥就只能被他强硬着塞下裙子，呜呜地哭着反驳，可是说话又说不过哥哥，他就只能带着难过跟愤懑进入睡梦。

    那些枝条就像闻森的欲望那样永远不知道满足，一次又一次深入他身体里所有可以进去的地方，像是要永远扎根于他的身躯。

    树枝当然不会说话，它们能做的只是缠上它的指尖，像闻森过去做的那般扣住他的手指。

    那是梦中他对闻森说过的话语。

    林海眼泪都被弄出来，绯红着脸在迷乱中倒在床上喘息，感受到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树枝渐渐褪去，他缓了好久才从床上爬起来。

    林海当然也不期待它们的回答，只是垂眸看着它们紧紧扣住自己，像是永远不会分离。

    林海目睹着闻森一次又一次跟着自己自慰，看着他一次次隐忍地释放自己，看他眼里的流光因为自己绽放异彩。

    闻森的手抹去他的眼泪，手帕覆上他的鼻子给他擤鼻涕，他一点也不客气，把那手帕当成纸巾用力擦了擦，通了气后红着鼻头喘息：”都怪我哥！他逼着我穿的！我，嗝，我打不过他，嗝，他好讨厌！”

    细心的同学发现那绕在他小指上的木质尾戒，笑着问他：“林海，你手上这尾戒是那里面买的啊？还挺好看的。”

    他身上尽是被树枝勒出来的痕迹，有些痛，可他竟觉得无比满足。

    林海不曾一次在心里叹息默默询问那些树枝，仿佛它们是闻森的载体。自从那日发现了隐匿在他背后的脉络后，他就渐渐能掌控它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