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2/2)

    女人有一头栗色长卷发，松松散散地锤在腰间，穿着一套丝质的睡衣，衣服像水一样柔滑，漫不经心地勾勒出女人的纤细的身材。她双腿并着，盘在沙发上，后背贴着沙发，大口吞咽了几口热水。

    祝成宇说着，手就抓住了门把手。

    父亲叹了一口气：我很害怕你们，光看到你们就浑身都在发抖。你们是妖怪，就算我能容你们，我的家人，我的邻里，也绝对不可能接受妖怪。

    她咽下水，把水杯放在茶几上，扯过另一张毯子给自己盖上：继续吧，刚才没说完的。

    少年慌乱地垂下眼，楚栎差点没呛到。

    由于父母去世，她年少时偷偷上了去深林伐树的货车，从晦暗幽涩的森林一路通往了城市边缘的小镇。几经辗转，她在镇上的孤儿院留了下来，成长学习，慢慢知道怎么做一个人。

    父亲打开门，手里仍然握着那把刀：你们走吧，我会说你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了。

    苏程程皱起眉：啊？我怎么

    祝成宇往后退了一步，两个人大小对小眼干瞪了一会儿。

    弹了两下。

    母亲脸色惨白，靠在床头边。

    闹哄哄的总算都走了，楚栎盘腿坐在沙发上，顺手打开了客厅的灯。

    少年白狼抓住了一只兔子，挣扎中才发现是半妖同类。少年白狼松开牙齿，兔子跌落在草里。不一会儿，白兔变成一个身材曼妙的少女。她摸了摸被白狼咬痛的地方，说自己想去人类的世界看看。

    她没事了，前男友已经被赶跑了，苏程程摇了摇混沌的脑子，抓住了祝成宇按在门把手上的衣袖，定了定神说道，我又饿又渴，想吃火锅。

    苏程程还刚刚吓得脸色微白，就被一把推出了门口，撞在了祝成宇的胸口上。

    母亲带着少年，化作狼身，向那个仲夏的夜色里跑去。

    少年长到十岁的时候，母亲病重，没有再逃开朔日，让父亲亲眼看见了她从人变成了白狼的过程。父亲又害怕，又惶恐。他把母亲锁在房间里，几次拿起电话想要报警又放下了。少年当日被送到郊外，第二天回来的时候，看到父亲拿着刀站在家里，对着自己颤抖着说：你也是狼对不对？

    少年的母亲就是一只白狼半妖。

    他把杯子搁在膝盖上，隔着软绵绵的雾气看女人。

    这一跑就是整整七年。

    少年白狼不语，半晌，转身离去时说道：人类都是很讨厌我们的。

    楚栎伸手，从即热饮水机里又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少年，少年接过。刚才那杯已经凉了，却也喝了大半，他不渴。

    无主灯的房间瞬间乍眼似的明亮，在暗中呆久的少年不适应地眨眨眼。

    如果说半妖和人类野兽还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拥有更快速的记忆力，更强健的体魄和更快恢复伤口的能力。早几百个年头，半妖常常混迹在人类中，较为出挑。但是随着科技越来越发达，半妖没有实质性的能力，加上维持人身的妖力有限制，半妖就逐渐远离人类，往深山里居住。

    从镇子跑到郊外，从溪流淌过湖泊，从夏天跑到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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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栎按住苏程程的肩膀，一字一顿叮嘱道：苏程程，你要不想以后被这个妖怪吃掉，现在就出门把祝成宇给我支走。

    苏程程迷糊糊地在心里感叹道：肌肉真不错啊

    半妖和人类共存了上千年，最早可以追溯到唐朝。半妖通常拥有一半兽类和一半人类的肉身共存，半妖的妖力并无实际作用，什么吸精气啊、呼风唤雨啊、瞬移飞行啊统统都没有。妖力只是平衡兽身和人身的一种力量，朔日之时半妖会失去妖力。如果长时间维持兽身，每月朔日就会变回人身。反之，如果长时间维持人身，每月朔日就会变回兽身。

    楚栎她

    成年之后，她爱上了一个男人，也很快陷入了热恋。她害怕，不敢说明自己半妖的身份，只能在每个月朔日都想尽办法离开家里。很快少年便出生了，他和正常孩子一样玩耍，成长。但是在夜深无人的时刻，母亲会抱着他说：其实我们是半妖，是白狼。

    少年无措地点点头，这才发现母亲被绑在了房间里。

    其实也是妖怪，只不过是半妖。

    女人抬头，对上了自己的目光。

    什么借口都行，楚栎推她出去，你饿了你渴了你想吃火锅，反正我这边没事了。

    苏程程努力扯了扯嘴角：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