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消失的车夫(2/2)

    李静安愣了愣，人也僵住了：也是，那你去吧！说着人就往后厨去了。

    刘馆陶觉得有些奇怪，但她现在一门心思只想找阿芙。

    她瞬间就不好了，丝管人间乐坊？这就是传说中能将神仙和彩云引入人间的乐坊？这些看起来和乞丐无异的少女，就是过去手持钟箫笛瑟琴，一笑倾人城的美女乐师吗？

    她一条一条街道挨着走，所有的驿站找遍了，所有的马场也找遍了，问了很多人，没有一个人见过一个无主的车夫，她去官府找登记在册的无名尸首，也没有找到符合的。

    她下楼出门，在门口碰着了李静安，他正提着一只鸡进来，刘馆陶很惊讶他从哪弄来的鸡，他却更惊讶：病好了？说着用指背探探刘馆陶的额头：确实不发烧了，看来我有当大夫的天分！

    刘馆陶皱起了眉：可我不想吃啊，我只想吃鱼！香草鱼！

    猪一样的日子过久了，身体也就好起来了。

    阿芙，她得去找阿芙，她要回家，只有找到阿芙，她才能回家

    战争能把繁华的城邦瞬间变成废墟，把百姓数百年劳作生息积累下的财富摧毁。

    李静安无语了，这是他第一次被人弄得无语，他默默地低头吃饭，忽然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不，我去找阿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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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表情，刘馆陶以前在她表哥脸上看到过，某年春节，他从饺子里，吃出了一整块茴香时，也是这个表情。

    她抬头，看了一眼歪歪扭扭的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字：丝管人间。

    刘馆陶觉得他在发疯，地窖里吃的咸菜还少吗？这人是不是吃咸菜吃得神志不清了？

    刘馆陶醒来后在屋子里走了两圈，感觉身上有力气了，步子也不虚浮了。

    燕州的大街，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繁华，不过，相比较前些日子，街边无人问津的尸体都不见了，街上干净了很多，百姓都在清理被砸坏的房屋砖块。刘馆陶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忽然见到一栋被砸得尤其严重的宅邸，许多人进进出出，清一色女子，一个个灰头土脸，面黄肌瘦的，都在搬东西。

    她更没有找到马车，不知是阿芙架着它逃出了燕州城，还是被匪军抢走了。

    刘馆陶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这一切都与她离家时所想是那么不同，她后退两步，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刘馆陶很同情：你吃到什么了？

    为什么要打仗？为什么有人要受苦？美好的东西为什么要被破坏？他们做错了什么？

    马车里面，有干粮、茶叶、盐、母亲做的腌肉，还有衣服、地图、生活品，最重要的是，出门时带的三千两路费，三十张一百两的银票，还夹在马车的盐袋里。

    阿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是难得的一顿饱饭，吃完饭，刘馆陶又被他捏着鼻子灌了一碗姜汤，就躺下睡觉了。

    他嚼了两下：咸菜，盐放多了。

    所有的行李，和父亲三年的俸禄，连着车夫，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刘馆陶打掉他不安分的手：李公子，男女有别，非礼勿动！

    李静安也不生气，笑眯眯的：去河里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