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14.母亲）(2/2)

    连月捂着胸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吐了出来。眼睛有些热又有些湿，她低头抹了抹。迟疑了一下，她又转身去看沙发上的小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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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有人问过她，要是她们再也过不了现在这样水平的生活了要怎么办。她那时候回答，卖包，卖表，卖首饰足够她们富足的过完余生。

    小季然一个没站稳，一个屁股墩儿跌坐在了地板上，一下子张着嘴扯着嗓门哭了起来。

    那样的物质水平她也无法长久的提供。

    这是她的孩子。

    无借款。

    女人从包包上收回了视线。撑着手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又弯下腰刀口一疼，她眉头一皱，咬唇用力抱起了地上的孩子。

    她能给的是母爱。

    没有拿他随意放在衣帽间的名表，没有拿保险柜里登了记的价值连城的高级珠宝，甚至也没有拿那些有名有款的限量款包包。

    另外的那包也很快打开了，也不过只是孩子的衣物奶粉和几个小小的毛绒玩具就算是这些，她也没拿太多。

    她卡里还有几十万。

    跪坐在地上，她拉开了提包。

    无房贷。

    她没有理财观念，也拿不住那么多的钱。

    如果，如果她不再是季太太，那么，一切都只是身外之物罢了。

    就像是她自己的母亲一样。

    女人跪坐地上，慢慢的收拾着里面的东西。包里只有一些旧衣物。几件内衣，大衣，打底衫，外套。

    心似乎又一下子疼了起来。

    现在她是母亲。

    但是更不合格。

    里面并没有太多的东西。

    里面有着她的手机。

    单位刚刚才发了年终奖。那天爸爸拜年的红包是六十八万坐在地板上，女人捂住了胸，又叹了口气。

    现在这已经是一笔让她受之有愧的钱。她不是让他老人家满意的儿媳妇，从一开始就不是。

    可是事到如今，她却最终什么都没拿。

    是无法启齿的意外。

    不能说。

    过年的时候收了一千四百万的红包，季念说是给她拿着可是银行上班了之后，她到底还是没收。

    呜哇！

    不能问。

    他对她是真的很好。女人跪坐在地叠着衣服，又慢慢愣了神。金钱上这个小房子几百万的房贷是他帮忙还的。装修款也是他付的。他对她好，她知道。刚刚他离开时候的样子还在她的脑海里，背影颀长，穿着西装，他一步步的走向门口，然后渐渐被光吞噬了。

    就连他的问题，她都回答不了。

    不能提。

    可是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呢？她好像没有资格好像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