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青松(2/2)

    “要和叔叔打招呼哦。”张女士慈爱地看着小鸡仔们，她今年40岁了，一直没有结婚，当年高中毕业后就回来帮父亲打理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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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蒋青松应道。

    “青松来啦……”老人瘦得像个骷髅，似乎只剩一层薄薄的皮挂在骨头上，颤颤巍巍的对他伸出一只手。

    蒋青松赶紧道：“您尽管说，我一定尽我所能。”

    “年轻的时候天天对人弯腰，现在年级大了，竟然有包袱了，觉得不好意思得很……”

    蒋青松打起精神强笑道：“好，您这么多年了，一直没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次要不要跟我回去玩玩？”

    脖子上还系着口水兜兜的小朋友闻言，立即站直对着男人叽叽喳喳，“敷敷好～”“叔叔下午好！”

    “都是好孩子。”张女士推开房门，二十年前为了维持福利院运转，她和父亲卖掉了他们的房子，此后一直住在福利院宿舍里，“爸爸今天一直没睡，等着你呢，你们爷俩说会话吧。”

    他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您怎么……”

    “很可爱吧？”张女士笑眯眯的问他。

    老院长话说出口，开了头了，后面也就说得顺利了：“我这里有个孩子，情况比较特殊，从小在院里长大……我现在……呼……不知道哪天就一蹬腿过去了……他今年十六岁，院里也只能看顾他到成年，我就想……”

    “怎么没人告诉我……”蒋青松有些无措，“我带您去A市，去国外看医生……”

    院长咧嘴一笑，笑起来才依稀能看出以前的模样：“年级大了，就是容易来些烦人毛病……讨厌得很……”

    蒋青松有些不懂，但看老院长说着说着有些精力不济，便立即承诺道：“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看着，谁都欺负不了他。”

    “他们都被教养的很好。”蒋青松脸上带出一丝笑意。

    蒋青松第一次经历这种大阵仗，僵硬的扯出一个笑脸：“你们好。”

    蒋青松好半天才从僵硬中缓过来，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自从下飞机以来一直沉甸甸地紧绷着的内心终于放松了一点。

    幼崽们得到回应，自觉完成任务，“哄”的散开继续在草地上尽情撒欢。

    蒋青松快步走上前去握住那只苍老粗糙的手，六十多岁的人，看起来行将就木，

    院长笑道：“拉倒吧，别让我当那种讨厌的老不死……呼……我不让他们说……你也不准告诉别人……院里现在能有这样的发展，我也放心了，天天开心得很……随时能走！没有遗憾哈哈！”

    蒋青松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张女士还等在门外，看他出来了便笑道：“爸爸跟你说了？”

    蒋青松一直不讨小孩子和小动物喜欢，冷不丁跟这几个跑起来还踉踉跄跄的人类幼崽对上了眼，他心里一紧，赶快把目光移向前方，生怕出现幼崽被他吓哭的尴尬场景。

    “去办公室吧，我跟你介绍一下小柳的情况，这孩子身体状况的确有些特殊。”

    看蒋青松还要说，院长阻止他道：“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你都十几年没见我这个老头子了，能不能说点让人高兴的？”

    蒋青松握紧院长的手：“您放心，我一定继续照顾他，让他安稳无忧、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生。”他以为“情况特殊”是指这孩子有什么生理或者智力上的缺陷。

    老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清楚了，嘴里嘟嘟囔囔着“都是好孩子啊……”，慢慢闭眼睡了过去。

    “不去。”老院长一撇嘴，固执得很，他沉默了一会儿，带点别扭的对蒋青松说道，“那什么……我想求你件事……”

    蒋青松独自走进这间朴素的小屋，只见一位矮小瘦弱的老人半躺在床上，费力的抬头向他看过来。

    “唉，不是。”老院长有些为难道，“小柳是个好孩子，不爱麻烦人，也能自理，就是希望你以后能稍微看顾下他，别让他给人欺负了……这么多年了，我明白你的人品，也知道你的能力……唉……这孩子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