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剧情，正文完）(2/3)

    “慢点啊！疯啦？蒋青松你疯啦？！要翻车的呀！”

    车速越来越快，蒋青松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和俞柳坐在后座上骂他的声音。

    蒋青松深深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俞柳柔软的卷发搔在他的下巴上，毛茸茸的，又有些痒。

    高中时他为了节省在路上的时间，能早点回家看顾当时状态日下的母亲，还为了抽空打点零工，终于换了辆自行车。是辆半新不旧的二手，没有声音，但他那时候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些东西了。他把车子改了改后，骑起来速度很快，B市春天的大风会将他的校服衬衣吹得后背高鼓，在风中猎猎作响。

    俞柳听到前面的笑声，翻了个白眼，“神经。”

    蒋青松停止蹬车。

    他听到俞柳小心翼翼地问：“老公，你怎么了？”

    他扑过去用脸压在那上面——瘪了；把头移开——鼓了。

    俞柳从他怀里懵懂地抬起头，伸手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水迹，一脸的不安。

    蒋青松的心柔软开阔得像不远处那片波光粼粼浪花轻缓的海。这是他第一次用自行车载人，载着他的爱人。

    蒋青松把车倚在路旁栏杆上，刚转过身，俞柳便冲过来抱住他，蒋青松反射性地揽紧了那具柔软的躯体。

    蒋青松的脸皮早修炼成铜墙铁壁，也笑眯眯答道：“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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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老男人开心得像个十八岁的傻子，这段路上又没什么人，俞柳也就任他去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把背在身后的手举到蒋青松眼前，指腹上的水迹已经被风吹干，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两人都知道那滴水是什么，俞柳笑眯眯，很戏谑地问道：“你就爱我爱成这样啊？”

    等到上了大学，他骑车在市区中穿梭打工、创业，他的母亲永远留在过去，而他只能埋头向前，奔波，不敢有丝毫停歇。

    俞柳也放松下来，单手松松地揽了蒋青松的腰。没有他压着，风一下把蒋青松后背的衣服撑得鼓起来。俞柳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戳进去一个凹窝窝，一松手，衣服又嘭地鼓圆了。

    “真的？你骗人。”俞柳呆了呆，脸上的不安渐渐没了。他嘴上说骗人，但看表情已经开始得意起来。

    迎着味道微腥微咸的海风，蒋青松放声大笑，略伏低上身，加速蹬起脚踏板。

    在其他男孩子骑着自行车，有的后座上载着自己喜欢的人，笑声撒满校园里的路时，他是双肩沉重苦大仇深、又必须一往无前的异类。

    十几岁时他骑着自行车，忙着上下学和东躲西藏，当时他那个同父异母鸠占鹊巢的“哥哥”时不时地就会示意手下的狗腿子带着人去堵他。期间车子被砸坏过几次，他自己修好，继续叮铃哐啷地骑。少年人自尊心既强烈又脆弱，他即使再不在意外物，即使知道路上的陌生人不会给他太多的关注，在他推着破自行车进出校园，叮铃哐啷地路边别人身边时，心里其实也会默默地难堪。

    蒋青松温声道：“真的，谢谢宝贝小玫瑰。”

    俞柳跳下后座，他敏感地觉得蒋青松的情绪不太对劲。

    “哎呀，我说了好多次，你不要当面叫我小……那什么啊！”俞柳红着脸嫌蒋青松肉麻，这种称号在心里叫叫就好，说出来真的好让人起鸡皮疙瘩！

    两个人一起哈哈地笑。

    蒋青松嘴角带笑：“因为我觉得，我太爱太爱你了。”

    于是他也笑了起来。

    自行车依着惯性向前滑行，速度渐慢，最后被蒋青松两脚支地停了下来。

    蒋青松笑得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