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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复洲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硬着头皮接着道：“我给你买个新的吧？”

    这段时间以来，荆复洲对安愿最深刻的认知，便是知道她喜欢梅艳芳。不论是初次上台时她唱的那首《似是故人来》，还是此刻这首本该男女对唱的《相爱很难》，都被她唱出了自己的味道。她今天穿了件旗袍，好像真的就回到了九几年的老香港，莺歌燕舞的欢场，而她是等待救赎的，堕落的人。

    安愿没说话，面前的车窗被摇上了，隔绝了男人的脸。

    “荆老板还有什么事？”她的声音隔着风传过来，是她特有的沙哑。明亮的女孩不该有这么一副嗓子，可他此刻却觉得性感的要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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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等她，等她心里的那个答案。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荆复洲的眼神不再专注于她高开叉旗袍下的腿，而是专注于她的脸。她唱歌的时候偶尔会闭眼，睫毛微微抖动，有光影被她剪切。复古的口红颜色，烫的微卷的头发，她这次是从那些老旧海报上走下来的。

    他其实想问她，就跟他问所有女人的时候一样，你想去鼓楼吗？梦死的女人怎么会不知道鼓楼，那是她们梦想的归宿。可是等安愿走近了，她凝视着他，原本的话语忽然堵在喉咙口说不出，让荆复洲有些狼狈，随口扯了句不相干的话：“……安愿，你的小提琴太旧了。”

    她便再度朝着他走来。

    “你就是为了说这个？”安愿伸手把头发整理好，笑的有点莫名。

    这个周末，安愿来到梦死上班。因为一副好嗓子和清冷的气质，已经有固定的观众来看她。这些观众大多是男人，有的是别人的丈夫，有的还是别人的父亲。他们在年轻女孩身上找到了虚伪的青春活力，他们把大把的钞票塞到女孩的胸衣里去。

    他的话让前面的阿洋微微惊讶的看了过来，那道惊讶的眼神落进了安愿眼里，让她稍稍安下了心。叹了口气，她暧昧的笑笑：“荆老板，你要追我吗？”

    她竟说出了他最开始的想法，只是说的人换成了她，他见不得人的心思被拆穿，这句话就变得很龌龊。荆复洲定定的看她，半晌点头：“我没有心思追女人，也不会暧昧，那些对我来说都太耽误时间。但我也不会强迫谁，你自己决定。下次见面告诉我。”

    那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叫他，甚至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呼唤一个除了荆冉之外的女人。安愿闻声回头，天黑了，晚风也吹起来了，她的刘海乱糟糟的，让他看不清她的眼神。

    “最好，有生一日都爱下去，但谁人能将恋爱，当做终生兴趣……”

    安愿站在台上，台下鱼龙混杂犹如一幅人生图景，狼狈而荒谬。

    而她双手握住麦克风，眼睛越过人群，落在荆复洲身上。遥遥相望，她唱道：“也许相爱很难，就难在其实对方，各有各寄望怎么办。要单恋都难，受太大的礼会内疚

    她知道他会否定，那是他还不肯放下的，属于男人的自负。在荆复洲否定的前一秒，安愿截住了他的话：“我听说你有一个地方，叫鼓楼，里面养了很多女人。荆老板是想把我也那样养在那里吗？”

    事情比她预想中要快，却也比她预想中，要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