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最致命的心头血(3/3)

    刚一下台,陈悠悠就抓着她:“我的妈呀秦念,你怎么想的?敢用自己的血画印章,你疯了吗?”

    秦念被她一惊一乍的声音闹得头疼:“这不是急得没办法嘛。”

    陈悠悠捏着下吧,若有其实地咂咂嘴:“我刚刚看屏幕上的画面倒是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台下那群老头子怎么想。”

    秦念赶忙去捂她的嘴:“那是老师啦!”

    陈悠悠不屑地甩开她的手:“我对这个又不敢兴趣,在我眼里,他们就是老头子。”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沈时,两眼放光地抓着她,秦念暗叫不好,却又无处可躲。

    “小念念,你老实交代,刚刚那个男人是谁?就地正法了没有?”

    秦念被她奇奇怪怪的用词臊得满脸通红,又要去捂她的嘴,被陈悠悠眼疾手快地躲开:“恼羞成怒,满脸通红,说,是不是还没有得手?你不要不好意思嘛,遇见这种绝色,不扑倒留着过年分赃吗?”

    “陈悠悠!”

    “哎呀,你在我面前脸红什么?喜欢男人是花季少女的正常需求嘛~”

    秦念实在受不了陈悠悠满嘴跑火车,看见其他选手往台上走,赶忙推开她:“我要上台了!”

    沈时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她,只是奇怪她怎么脸这么红?

    评委选了几副上乘的作品点评,最后拿来秦念的《寒食帖》。

    “我想问一下写这副作品的那位姑娘,”主席是个满头白发却很精神的老者,“为何不盖印章,反而用画的?”

    主持人把话筒递过去,秦念有些尴尬:“因……因为临上场前,发现我的印章不见了……”

    老者打趣道:“那你的画功也十分了得了哈哈哈。”

    旁边另一位年轻评委对秦念这种做法倒是颇有微词:“写书法作品考验的也不光是功力,更要胸中有丘壑,从容不迫地去写,临上场才发现自己印章都没有了,还怎么平心静气?”

    老者似乎很欣赏她:“我倒是觉得,这位同学很有东坡‘也无风雨也无晴’的精神,临上场前发现印章没有了,还能临时用这么独特的方法来画,可见心中真有丘壑,而且也让我这个老头子大开眼界啊哈哈哈。”

    主持人见两位评委有针锋相对的意思,赶忙插话:“不如,我们让这位选手自己来说一下为什么要选择第三行书来写好了。”

    秦念接过话筒,心里迅速地理了一下思路:“东坡写《寒食帖》是在他被贬黄州第三年的寒食节,感喟命运,悲从中来,即兴而作,相较于他的《赤壁赋》,这副作品情绪大于技法,从运笔上就能看出心情的起伏,一笔一划都是他当时状态的反应,是东坡的真性情。我的老师曾经跟我说,这世上没有谁能完全临摹另一个人的笔迹,即便笔划相似,情绪也能让作品最后的效果千差万别。苏字有雄媚之趣,却媚而不妖,最难临摹,也最动人。比如‘但见乌衔纸’的‘纸’最后一划,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和东坡原作分毫不差,这是这副作品最大的难点,也是它最感人的地方。我选择这副作品,也是为了向我的老师致敬。”

    台下响起掌声,几位评委频频点头,感叹后生可畏。

    沈时坐在暗处,看着台上站在光里的秦念,很不合时宜地想起她含泪望着他的模样。

    秦念交还话筒,转头时恰好对上沈时的视线,明媚地笑了笑。

    媚而不妖。

    心房突然暖涨起来,想跟她无理地讨要一个拥抱。沈时第一次无比确信自己对她的占有欲,不仅仅在那间书房里。

    世上光亮不及她的泪眼,却成了他半是袈裟半是战甲的人生里,最致命的心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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