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把玩(2/2)

    女子见她来访，回眸对她粲然一笑，眼横秋水，魅惑撩人。

    “我？”

    “怎么了？”桑芜盯着匾额周边扎的绢花问道。

    “它很招人喜欢，”婳娘顺着白猫的脊背给它轻挠着，侧头望着桑芜笑道，“你也很招人喜欢。”

    她很久没有听到过这种称呼，上至朝臣贵女，下至仆役商贩，几乎人人都只称她为公主，亲近的会叫她阿芜，好似桑国没有第二位公主一般。

    “小九。”桑槐忍着欲火，朝门口唤道。

    如果她不是桑国的小公主，估计没有几个人想和她说话。

    “我很羡慕你。”婳娘将猫交给宫女，躺在摇椅中打着盹。

    桑芜鲜少见到这样的女子，心中也不免跳动起来，难怪皇兄会将她带回宫中，史书中倾国倾城的绝色，就是这般模样吧。

    碧琴就是前几日在寝屋门口告知她景望下落可以问九公公的宫女，她用得顺手，因而这几日也带在身边令她侍奉。

    桑芜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也知道婳娘对她没有恶意，疑惑地开口。

    桑芜端坐在一旁的藤凳上，好奇地望着婳娘怀中的白猫，溜圆的眼睛好似琥珀，这般罕见貌美的猫儿她还是第一次见。

    小九不敢再看。

    桑芜跟着她的视线看着大雪初霁的天空，比以往鲜活许多，衬着院中姹紫千红簇簇拥拥的绢花，像是春天提前到来一般。

    “嗳。”小九赶紧拍掉衣袍上的灰，躬身推门进入殿内。

    之后的几日，桑芜都没有见到桑槐的人影，每日起床的时候都会在衾被间闻到熟悉的檀木香气，花穴也酸软得要命。

    “你进去通禀一声，就说我想拜访她。”桑芜好奇里面住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

    她没想到这样无名无分的民间女子居然敢对公主来个下马威，按道理得她出来迎接才是。她直觉这话说出来公主不会高兴，因而也就将自己的不忿吞到肚子里。

    “没有听说过她的真名，只知道宫里人都称呼她为婳娘。”碧琴跟在桑芜身后，怀中抱着手炉。

    “那你所求为何？”

    正巧她这几日不想看见他，也因见不着人，她想跟他告辞离开都没有机会，只能百无聊赖地在宫中散步。

    “应该有很多人爱你。”婳娘仰躺在院中看着天空，积雪初化，拨云见日。

    桑芜将头摇成拨浪鼓，她并不招人喜欢，阿爹和阿娘都不喜欢她，阿姊不喜欢她，景望和小九疏远她，现在连阿兄都不似以前温柔爱护她，碧琴也害怕她……

    “是。”小九应诺。

    “对，很意外？”婳娘没有骨头似的瘫软在摇椅中，“坐。”

    好似，哥哥来过一般。

    婳娘拿着帕子掩住嘴，咯咯地笑出声，明明是小娘子羞涩的动作，在她身上却展示出截然不同的风流韵味。

    “是。”碧琴将手炉放到桑芜怀中，走近院落同守门的太监说着话，不过一会，回到桑芜的身侧，面色为难。

    “你真可爱。”婳娘几乎要笑出眼泪。

    如果刚才说的羡慕只有五分真心，那现在已经变成十分，小姑娘还当她是在为地位、财富、感情所困，是在羡慕她公主的身份。

    桑芜瞪着眼睛看着她，显然被她的话语惊到，宛如幼猫一般。

    “碧琴，你知道这里住着的那位姑娘叫什么吗？”桑芜问道。

    “拿双新鞋过来，送她回繁院。”桑槐吩咐道。

    桑芜果然对这句话没有特别的反应，提步进院，正巧看到一女子窝在花楹轩中央的藤椅上，怀中抱着一只通体洁白的猫儿。

    “你是婳娘？”桑芜本就不是计较称呼的人，在最初的愣怔之后，便不再将添上去的“二”字当回事。

    “似乎是没有的。”碧琴斟酌着回答。

    “我觉得只要你愿意，做桑国的王后都不是问题。”桑芜拨着矮几上的釉色茶盖，认真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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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的陈设器物都还在原位，就是公主泪盈于睫地侧卧在地毯上，瞧着好不可怜。

    “二公主。”婳娘朱唇轻启，声音的尾尖好似撒着钩子，明明是再懒散不过的语气，却不会让人觉得怠慢。

    “没有位份？”桑芜疑惑。

    偶然经过花楹轩的时候，她看着院门口再普通不过的胡杨木匾额和皇兄的题字，陡然生出兴趣。

    “婳娘说让公主直接进去，不必见外。”碧琴声音小到快要听不见。

    碧琴不知道为什么桑芜能这么容忍她放肆，她讨厌婳娘，从头到脚都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