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路引(2/2)

    桑芜这才彻底意识到婳娘和江姐姐之间的暗流汹涌，明明都是她的好友姐妹，为什么相处得这么不愉快？连面子上的情分都没有。

    桑芜安排着自己的行程，觉得自己有种做风流纨绔的潜质。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还是我来吧。”江月婉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心下已经是惊涛骇浪。婳娘如何能这般自然地使唤公主？看来私交甚笃。

    瑶华宫也不敢去，只敢让碧琴给景望带话，说这有事尚不能见他，等他养好伤再说。

    掩藏在心底的逃避都被衣衫上的粗大玉势揪出来击碎。

    她疑惑地抬眸，看向婳娘。

    “你要愿意站就站着吧。”婳娘唤桑芜到灶台边给她烧火。

    婳娘眼皮未抬。

    江月婉从来没有当面被这样羞辱过，脸上青一片白一片。

    桑槐仿佛是知道她要给雾儿求情一般，对她的请求视而不见，话也带不进去，人也不来繁院。

    “为什么？”

    桑芜被婳娘语气中的笃定蛊惑，将木牌收进袖口。

    她反驳过去难免扫阿芜的兴致，可她站在这里，断没有让公主烧火，自己看着的道理。

    “公主收好，说不定有用得到的时候。”婳娘含笑着对她说道，瞅了旁边随侍的碧琴一眼。

    “这东西不值钱。”婳娘起身，将木牌摊开，推到桑芜的眼底。

    “她是公主。”

    不就是跟桑槐说句话的事情，她完全没有把握现在的哥哥能听她的话。

    “她是桑芜。”

    还是她以为陛下对尚未临幸过的她能给出这般条件，等她做了后妃，能比她好不成？

    真是上面那位送过来给她催命的。

    桑芜跟着婳娘学了两日制香之后，花楹轩迎来一位不速之客——江月婉。

    她的行程在下午时分就被打破，将她丢在一旁不闻不问的桑槐，突然让小九通知她换好衣服同他出宫看花灯，还指名道姓带上景望。

    “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婳娘将苦楝花蒸干过滤，惊异地看着还在院中站着的江月婉。

    她已经劝过她不要妄图攀附陛下，花楹轩有哪里不好呢？九公公送过来的首饰、料子、把玩，她转手就送给雾儿打扮，就算她成了陛下的后妃，能得到的同她在花楹轩的也相差无几。

    江月婉听完就知道她和面前这位女子，没有和谐相处可言。婳娘不喜欢她，甚至厌恶她。

    －

    婳娘支使桑芜出去，同江月婉说道。

    ……

    她不曾得罪过她。

    六七岁时避之不及的香料，如今在她的手底下被碾磨成粉又凝固成丸。

    左拥右抱也挺不容易的。

    若是活不过去，也是她的命数。

    她不明白。

    她本约好婳娘一起过节，带上江姐姐和景望，被江姐姐拒绝。

    桑芜本有些郝然，自己答应婳娘帮她给雾儿求情，谁料陛下的人影都没见到。

    因着她和婳娘是先约好的，所以她还是和婳娘先过，等放过天灯再去瑶华宫同江姐姐一起过。

    桑芜本以为婳娘初次对她已算傲慢，谁知她对江姐姐竟然是连招呼都不打，弄得江姐姐站在院中异常尴尬。

    江月婉咬牙劝自己冷静。

    “你若是还站在这里，等下有你更生气的时候。”婳娘将簸箕放好，拍着手上的灰尘看着她。

    桑芜闲适几天的好心情瞬间全无。

    无法，她只得替婳娘招呼江姐姐。

    “我对你并没有意见，只是懒怠和你打交道而已。”婳娘端着晾晒苦楝花的簸箕。

    婳娘摆摆手丝毫不在意，拉着她分辨香料和药草。

    之后江月婉再也没有踏入过花楹轩，有些事情，她永远都做不到也学不来，没有试探的必要。

    自上次口角之后，桑槐对她不闻不问也不理。她以为哥哥是要放过她，同她做回兄妹关系。

    互传纸条传递相思，几百尺的距离，过得如同牛郎织女一般。

    原来是桑国的路引和身份文牒，还是两份，上面刻着官府的印章。

    “久仰婳娘大名。”江月婉岿然不动。

    愚蠢。

    雾儿在花楹轩的时候，她看着她就头疼，现在她不在花楹轩，她看着也头疼。

    “大概是觉得无聊吧。”婳娘八风不动地搓着香丸。

    “江姐姐怎么就走了？”桑芜端着水盂朝着婳娘问道。

    桑芜在学会调制四合香那一日，正值上元节，景望也正好在那天伤口差不多愈合。

    不管是出于利益还是出于情爱，都是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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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婳娘说完话就起身告辞，袅袅婷婷地从繁院离开。

    无事可做之时，她就跟着婳娘学习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