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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还模糊的景色骤然清晰。她从玻璃窗俯瞰下去，乍然间差点儿没有发现程隽的踪影。

    他的话太过酸楚，就像是一根软刺扎在阮啾啾的心口，一时间，她竟然说不出话来。

    阮啾啾深吸了口气，长长叹了一声。

    “很讨厌这样的死缠烂打。”

    程隽依然坐在台阶上，就像一块石头，以他的心不在焉的程度，能够在阮啾啾不提醒的情况下穿着羽绒服就已经是好事了。

    沉默许久。

    “不能故技重施啊。”

    他抬起头，身上的雪簌簌地掉落在地上。他的面色比平日里苍白许多，唇色浅淡到几乎看不清，睫毛上结了霜。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眸在望向阮啾啾的时候，终于多了点生气。

    “去找个酒店睡一觉。”

    就在这时，一只手拽住了阮啾啾的衣角，拦住她的去路。他的力道不重，只要稍微地用力拽一下，就能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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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你

    程隽全程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阮啾啾的动作，待到阮啾啾的目光转向他，他像是怕惹到阮啾啾厌烦似的垂下了头。

    阮啾啾站直了身体：“睡一觉之后，最近的飞机飞回去，再也不要来了。”

    他哑着嗓子，说：“没有家。”

    阮啾啾走到程隽身后，叫他的名字：“……程隽。”

    这大概是新年最大的一场雪，灰蒙蒙的天空镀上了一层橘红的光晕，整个世界都被掩埋在白色的海洋里。玻璃窗蒙着一层雾气，有些看不清窗外的情况，阮啾啾犹豫了一下，走到窗前，手随意地划拉几下。

    她转过身。

    他依旧坐在台阶上，这么长的时间一动不动，身上披着一层雪，仿佛要和这场大雪融为一体。

    所以，为了躲避他，宁愿花费心思跑到另一个城市，换了新发型，只为和他脱离干系。

    她告诉自己，不能重蹈覆辙，不能心软。程隽又不是小孩子，雪下大了自然会回去，用不着她来操心。

    “……”

    “啧……”

    她在屋里漫无目的地绕了几圈，终于，还是没能狠心下心来。

    这场雪还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程隽如果真的坐了一夜，恐怕得发高烧。他从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仿佛身体上受到的折磨苦痛与他无关。

    阮啾啾穿上大衣，倒了一瓶热水拧好，快步下了楼。

    她蹲在程隽身旁，帮他把身上的雪拍掉，手里暖烘烘的热水瓶塞到程隽的怀里。碰到程隽的手指，冰凉得像块冰，让她不由皱起眉头。

    “你疯了吗？这么大的雪为什么不回家？”

    阮啾啾不知道的是，程隽比她预料中来得更早一些。他按照地址找到她，却看到阮啾啾剪了齐耳短发，仿佛拿出了决心，彻彻底底要和过去决裂。

    “……”阮啾啾竟不知要怎样接下去，只好避开这个话题，“你快回去，等会儿天黑了不好打车。我先走了。”

    他疯了吗？

    他问：“是因为我么。”

    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

    程隽久久不回应她的话。

    “什么？”

    阮啾啾烦恼地皱了皱眉。

    说“别走”这样的话，阮啾啾再也不能心软了。

    他的脚步停顿在原地，迟迟没能上前，直至阮啾啾消失在街角。

    阮啾啾当做没有看到似的换了衣服做饭。